老牛山下

小桥流水人家

蝈蝈吵架

坐看天边云卷云舒

黄土墙上

窸窸窣窣的纹路

远方的绿野

一望无际

等柿子红了

就回家吧

可可小的时候在爷爷奶奶家长大

对他们二老格外有感情

冰雪融化，大地回暖

她跟随爷爷跑上山

在那个不愠不热起风的季节

放一只风筝

天气渐热，泥土松动

她跟着下地耙土

脸上混着小石渣渣

漏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随着光一同记录在播种的季节

可可晃着小脑瓜问爷爷：这些种子埋在土里会怎样

爷爷答：会变成可可喜欢的东西呀

可可问：那什么时候能长出来呢

爷爷答：等柿子红的的时候，他们变出来啦

可可心里祈祷能快点到这一天

盛夏的蝉鸣响彻云霄

一把蒲扇一上一下吹向可可的衣襟

她沉睡着

这燥热的午后显得静悄悄

奶奶的左手杵在床沿边上

温柔着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满眼都是爱

房檐下的晚饭

远边的火烧云

泉水浸泡过的冰西瓜

还有那团团围坐的家人

路灯下的萤火虫

门口小石坐上的老人

夜幕降临下的繁星

触手可及的日子

啃着凉爽的西瓜

蹦跳着不规则的格子墙

辫子上下飞舞

拽住了时光

入夜渐凉

昼短夜长

那片绿油油的景象已经换了颜色

吊带小裙外套上了长衬衣

可可吵闹着问爷爷

柿子何时变红

门庭外的两棵耸立的柿子树

已有好多好多年了

想来，是爷爷奶奶结婚时候亲手种上的

经过了很久

树生了虫子

柿子上长了白斑点

爷爷费了很多力气才拯救过来

可可每天一问：什么时候能吃上柿子呀

爷爷说：你个小丫头，就你猴急

再过阵子

到了柿子红的阶段了

爷爷拿来梯子踩着上去

奶奶在树底下紧把着

可可拿着篮子在下边等着

柿子一个个被打下来

落在铺好的地上

可可开心极了

一边提醒着爷爷注意安全

一边开始偷偷地咬开柿子一个小洞

吮吸着里面的汤汁

爷爷奶奶笑着

“你个小馋猫哟”

过了十几年

可可到了大城市工作

一年也很少回来

又到了深秋的季节

爷爷颤颤巍巍拿起老年机

拨通了可可的电话

“可可啊，今年的柿子红了，回来吗”

“.......爷爷，我...可能回不去”

“啊，没事没事，爷爷给你留着，工作要紧，你可要注意身体奥，要按时吃饭，好了，先不说了，你忙吧”。

某天回到家中

门口处一个大的纸盒箱子快递

可可查看了收件信息，确定是自己的

很沉

拆封、划开

纸箱内一排排包裹着的

是赤红赤红的柿子，完好无顿

像是被清洗过一样

里面有一张小纸条

“可可，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落款：爷爷

可可眼眶红了，才发觉上次回到家中还是一年前的事情

她愧疚不已

赶上休年假的时间，可可终于赶回老家

到家时已是傍晚，墨水划过天际

想来已是冬天了

“连土地都是硬邦邦的样子，一点也不宣软”

可可嘟囔道。

推开门的那一刻，可可没忍住落下了泪

爷爷躺在床上

奶奶给贴着膏药

他似乎疼的难受，才发出“嘶、嘶”的声音

老毛病了，爷爷一直都是这个倔样子

年轻时候这样，年老了还是这样

但她一定不会知道的是

这次的腰部是摔伤

是给自己摘柿子时从梯子上滚落下来干的

可可有些心疼

直到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声音

奶奶这才发觉

惊讶了一会，拍了一下爷爷的肩膀

“老头子，你快看，谁回来了”

爷爷左手扶着床边，右手支撑着腰间缓缓地转过头

“哎呦，我们可可”

俩老人高兴极了

爷爷得腰间像是从来没疼过一样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可可说道：

红柿子躺在纸箱中

穿过了千里路途

坐了一趟天空之程

飞到了可可身边

十几年前可可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爷爷对她说

“咱家有两棵高大的柿子树

可可以后要是想家了

就回来

爷爷奶奶在家等你”

十几年过去了

可可还是他们眼中的那个小孩子

即便她常年漂在外地

还是会有两位老人告诉定时告诉她

“柿子红了，回家吧”